簽署政治協議

距離上次造訪名人墓園，已經時隔近四年了。這幾年一向熱中蒐集的名人墓園始終沒有新的進帳，不免感到有點遺憾。不過這次在蘇黎世一口氣增加了四個，倒是收穫豐富。



第一個是愛爾蘭作家詹姆斯•喬伊斯(James Joyce)，雖然喬伊斯大半人生都在歐洲大陸流浪，但他撰寫的鉅著不論是尤利西斯（Ulysses）或都柏林人，都被譽為二十世紀英美文學的代表作。



第二個是以魔山一書獲得諾貝爾文學獎的湯瑪斯•曼(Thomas Mann)，本來對諾貝爾文學獎沒有啥特殊嗜好，去年的文學獎得主帕慕克寫的「我的名字叫紅」，看完後立刻就被我遣送回水準書局換成更有趣的吸血鬼故事「卓九勒伯爵」，另一本「伊斯坦堡」雖然已經看了幾章，但是平鋪直敘的文體也敵不過「世界是平的」帶給人們的那股驚悚震撼，以致於到現在還以全新的面貌躺在書架上。湯瑪斯•曼之所以會納入我的蒐集範圍，只是因為10年前龍應台寫了本「乾杯吧，托瑪斯曼」，開始對這位充滿自信與骨氣的德國作家有了初步印象，而他人生的最終幾年正是在蘇黎世度過的，因此蘇黎世留有不少他的遺跡。



第三位也是位作家，但跟前面兩位的嚴肅作品大大不同，這位作者寫的可是溫馨故事，讓人對阿爾卑斯山的山居生活有著無限嚮往。這就是我最喜歡的卡通小天使的原著作者－Johanna Spyri，小天使原著名稱叫做海蒂（Heidi），宮崎駿所製作的日文版卡通對於所有人名都是忠於原著的，只是「海蒂」到了台灣改了個本土味十足的名字，叫做「小蓮」，到了香港又改了個不知所云的詭異名字，叫做「飄零燕」。所以，要不是曾經回頭去看原著，到了瑞士沒跟人家聊海蒂、彼得，而跟人家大談小蓮、小豆子，肯定是要搞得瑞士佬一頭霧水的…



第四位則是擅長莫札特、普契尼歌劇的女高音舒瓦茲科芙(Schwarzkopf)，舒瓦茲科芙這位偉大的女高音40-60年代灌錄了不少企鵝三星帶花經典唱片，去年(2006)才剛過世於奧地利，但是葬在蘇黎世。

這次旅程唯一停留的城市（有電車、捷運等級的都市）就是蘇黎世了，在蘇黎世的第二天，可說是在蘇黎世三天中最充實的一天，不僅一早逛了一個貨色豐富的Bürkliplatz跳蚤市場，接下來還逛遍了分別在蘇黎世的不同方位與角落的四個墓園。說逛遍了可一點也不誇張啊，湯瑪斯曼葬在蘇黎世湖左邊的Kilchberg教堂墓園；過世不到一年的著名女高音舒瓦茲科芙則葬在蘇黎世湖右邊的Zumikon教堂墓園；小天使（海蒂）作者Johanna Spyri葬在蘇黎世市區最大的Sihlfeld墓園；尤里西斯作者James Joyce則葬在蘇黎世動物園旁邊的Fluntern墓園。為了這四個墓園，我幾乎把半個蘇黎世逛透透了。不但市區逛透透，墓園內也被我逛透透。



Kilchberg教堂墓園及Fluntern墓園都不甚好找，前者還勞動公車司機伯伯跑下車幫我指引方向，後者則是教堂與墓園分別搬家，不在原處。不過這兩座墓園都很體貼，在入口處都有把名人的墓地做特別的介紹，也有在地圖上特別標明，因此尋找起來相當容易。但是Sihlfeld墓園及Zumikon墓園可就沒這麼體貼了，只能憑運氣搜尋了。但這談何容易啊！



Sihlfeld墓園可是一個超級大墓園啊，幾世紀以來的蘇黎世居民想必都長眠於此。如果沒有指引，一座一座找，恐怕得花半天以上的時間呢，何況正值日正當中呢！炙熱的墓園簡直就可以烤人乾。當天很不巧適逢耶穌升天日的彈性放假，墓園辦公室沒人上班。無奈之餘，只好委屈的四處張望，希望可以遇到本地人詢問，可惜只出現了一、兩個看似外地來的人，滿臉狐疑的到處亂逛。好不容易，大太陽下，終於看見一對剛掃完墓的老夫妻相互扶持隅隅走到樹蔭下的座椅休息，我像是在大海中抓到浮木般趕緊黏上去，用一口破爛的英文夾雜一口破爛的德文問他們Johanna Spyri的墓在哪裡？雞同鴨講一陣後，這對老夫妻弄懂我要找名人的墓，問我何時要離開蘇黎世，我說週一一大早，他們表情遺憾的告訴我說這兩天管理員放假（早就知道了，不然幹嘛問路人）。但是老太太非常好心，仍然設法幫我解決問題，遠遠看到另一個老太太出現後，便趕快幫我問，結果兩個老太太都不知道這個Johanna Spyri到底葬在哪。不過兩位老太太討論了一陣後，倒是給了我很不錯的指示，他們告訴我早期的人都葬在哪一個區域，我要找的人應該是睡在那一個區域，有了比較小的範圍指示後，我開始用最原始的方式地毯式搜索，一個一個墓碑繞，在一步一腳印、勤能補拙的明訓下，終於被我找到Johanna Spyri這兩個字被刻在墓碑上，這時心中的喜悅還真的是筆墨難以形容，這墓園照片可是得來不易啊！這次雖然沒能順利去成小蓮的故鄉，不過總算也瞻仰了這位作者長眠之所在，算是補償了錯失美景的遺憾。



女高音舒瓦茲科芙所埋葬的郊區小鎮Zumikon，則離市區有一段距離，由於待在蘇黎世三天，因此買的是效期三日的蘇黎世卡，可免費搭乘市區所有交通工具及參觀一堆博物館，而其中Zumikon鎮也在可免費搭乘交通工具的範圍內，因此可以很方便的搭S-Bahn到此。但是Zumikon教堂的墓園同樣沒有任何名人墓地的標示，這樣一來可又慘了。這天整個墓園同樣空無一人可詢問，我幾乎把每一個Zumikon老居民的墓碑全都讀過兩遍了還是沒看到。正想放棄準備打道回府，突然眼角餘光瞄到遠處似乎還有一區沒被我的足跡踏過，心中燃起一絲希望往那兒移動，又跟十幾個Zumikon老居民躬身打過招呼後，總算見到舒瓦茲科芙長眠不久的墓地了。由於她是去年8月才過世的，因此不像其他的老墓園種滿了茂盛的花草，而仍舊是鋪著一坏新鮮的泥土。

也由於舒瓦茲科芙的墓還太新，沒太多人去過，因此終於有幸讓我有機會貢獻了find a grave這個名人墓園網站兩張熱騰騰的墓園照片：（http://www.findagrave.com/cgi-bin/fg.cgi?page=gr&GRid=15137810）每次出國前總會到這個網站晃一晃，看看有沒有可以順道去的墓園，這次有機會去至今還沒有人貼過照片的墓園，也算是對這個網站的一點回饋吧！